撞球撞毁了亲情

说起这件伤心事，就想到我已故的大哥。想起他，就联想到他的遭遇。尤其是那一件我永远忘不了的糗事！


五十年代，我青少年时期，受英殖民地移殖法令的影响，我们一家被逼搬迁到破舡村去。这是个胶林环抱的新村。村民多数是小橡胶园主和劳工。村里只有三排店屋，父亲经营的杂货店就在中间那排。乔迁新店屋后，父亲的生意就如江河日下，上门讨债的人不少，最后父亲只得将生意结束了，当其散工、小贩来，而我们这一大群的家小只能被逼到亲戚的胶园去拜树头了！

村里的店屋大多数变成住家，杂货店也不上五间，咖啡店两间，居民休闲娱乐的就有两间枱球店，不久另一间搬走了，剩下的那间就在我家斜对面。我大哥幼年辍学，只帮父亲做小生意。我也不懂他从哪学会赌博，麻将、牌九、四色牌等他都精通，就是本钱不多。他除了割胶打草之外，就时常在台球店或咖啡店后面搓麻将，尤其对撞球特别沉迷，时常乘父亲出远门时，他就在那流连忘返。爸爸回家了，常常要我们兄弟分头叫他马上回家。

当时晚间村民点汽灯。因此，我也常陪伴姐姐到劳工党会所去，看看姐姐参于歌咏或舞蹈等活动。大哥和大姐们的户外活动都是在我父亲不在时才进行的。

家境不好，读书可有可无，大哥大姐先后失学了，父母到处托人替他们找工作，世态炎凉，人情淡薄，人浮于事，受尽白眼常有的事。活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中，目濡耳染之下，我坚持争取机会读书对现实社会产生了不满的意识形态。后来，我就跟着大姐到会所去活动，认识一些青少男少女，大家一起唱歌跳舞，嘻嘻哈哈，日子倒过得有意义。

有一天下午，爸爸不在家，村里头家党主席，也是村里橡胶收购商兼撞球馆老板突然到我家来要债。原来大哥在撞球店欠钱太久了。当时刚好橡胶行情好，老板看准我家有胶丝，母亲根本没钱代大哥还债，经过一番理论，甚至要求通融都没结果，最后老板当着母亲面前将半桶胶丝提走了，当着抵消大哥积欠的撞球赌债，愁眉苦脸的妈妈流泪，我们只能眼巴巴看着一家人的米粮被人抢走了！

当晚爸爸回来了，知道了这件事将大哥从床里来起来狠狠的痛打一顿，妈妈怕爸爸将大哥往死里打，不忍心大呼救命，引来邻居的协助，这样大哥就在众人的劝架声中逃出家门，从此就再附近的菜市过夜，乘爸爸不在家才敢回来。

每每想起大哥，一股无奈与悲哀油然而生。他不幸从小就染上爱赌博的恶习不但撞毁了亲情，最后也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