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30日星期日

国庆音乐演奏的感想

国庆前夕,有幸到三春巴都吧辖广场(BP Mall)观赏一场音乐演奏会。

说来真惭愧,我这一生还没有亲身经历欣赏真正大场面的音乐演奏。因为在我们这一代,根本没有这种条件,生活环境不允许,当局当地也没有主动为人民谋求这种高素质国民的福利。

在我国,小学教育课程虽然编有音乐课,可是却与体育和美术一样,常常被挪用教导其他会考学科。往往音乐课也只是让儿童听听歌曲或唱唱童谣。学校难得看到钢琴的存在,训练有素的音乐导师更是凤毛麟角。这种在小学就忽视人文教育的孩子,你能寄望他们将来成为人文素养高的公民吗?

毕竟,在一般国民的眼里,音乐并不是人类生活的基本需求,更何况,像我国这种在建设中的国家,最高领导只顾个人与其所占的种族优势,经济发展优先,宗教场所次之,却偏偏忽略了超越语言、文化、肤色的音符。

众所周知,音乐是没有国界的,和谐、悦耳的音乐能振撼人心,扣人心弦,鼓舞人生直奔真缔,这也是建国兴邦的重要元素之一,可是它却被别有居心的领袖漠视了。立国五十二年了,种族问题依然根深蒂固。第六任首相纳吉就是这个国家交响乐团的总指挥,“一个马来西亚”的口号响彻云霄,希望他真心扮演音乐家的本份,这样大马才能有所长进。

写在博客周年纪念前夕

转眼间,我写部落格已有一整年了。心中五味杂陈,一抒为快。

回想起来,仿佛是昨天的事。想当初,赋闲在家,除了阅读书报,就别无其他正经事可做。在百无聊赖之下,竟学当起时兴的网民一族,浏览网络,阅读博客文章,久而久之,见猎心喜,后来演变成跃跃欲试的心态,手痒了就斗胆尝试用掌心雷写一写,或以汉语拼音输入法,打一打电脑键盘。就这样稍微坚持几天功夫,居然上手了。

就这样,一天过一天,一周度一周,一月跨一月。我写博客居然上瘾了。一天没坐上几小时在电脑操作,仿佛当天没有度过一样。如今,我约略点算一下,我的部落格已有一百九十多篇习作。其中大部份已通过电邮方式投稿。不再采用邮寄或传真机发稿了。这算是赶上时代的潮流,没被突飞猛进的资讯科技所淘汰。

通常,我会根据文章的性质投到本地两家华文日报的言论版、副刊、文芝版。根据统计,大部份的习作都陆续发表了;退稿转投,不久,习作又先后刊登了。这期间,我直接领略了一个当博客的喜悦;也间接感受到会写作的乐趣。当然,这种桑树下弹琴的心情,也只有过来人才能体会一二。

这一年来,重新写作,除了抒发个人对生活的点滴感受之外,也是打发时间,排遣孤单寂寞的好出路。

当时只问耕耘,不问收获;当时有心栽花花不发,如今无心插柳柳成荫;说起来还是机缘巧合所促成,所谓水到渠成,正是这个意思。当然,习作发表的机会增加了,我自已也就顺藤摸瓜,竟然壮起胆来参加征文比赛,也将作品打印结集成书,申请华团的出版基金——这些行动,在一年前是根本不可能在我脑海里闪过的念头,可如今却是千真万确的实事。或许年过耳顺的我,已不再把面子看得太重要(怕输不起);同时也将个人的得失、输赢看淡了。毕竟“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斤斤计较的人,肯定失去的会更多。

话说回来,活到这把年龄,敢将心胸敞开,换取人生令一种体验,还是一大喜事。更何况,写作的人毕竟还不算多,而我是少数人之一,仔细想一想,我应该是受尊敬、被崇拜、让人看好的博客!

2009年8月27日星期四

今朝一岁大家添

回想七八年前,当时我还是市区某校副校长。有一天在银行里与曾有全校长不期而遇。当时他刚从杏坛荣休,我不忘向他道贺。怎么知道,他竟然满脸狐疑的说:

“我已失业了,有什么值得恭喜的?”他显得有点不自在。显然他还不了解我恭喜他光荣退休的个中含义。正所谓:“劝君不用分明语,语得分明出转难”…..


“曾校长,你身体健康,生龙活虎,恩俸金就手,逐月有退休金……”不等我说完,他笑得很勉强的走开了。

事隔多年后,在不久前,我们又在同一所银行相见。这次他已是六十三岁的银发族了,不过脸色光彩依然。这一次,我身为晚辈的,前车之鉴,不敢先开口,一时不知如何与他搭讪、寒暄;怎料到曾校长却开口了,“我现在终于了解,你当初向我道贺的意义了。……光荣退休,身心健康,才能安享晚年,谢谢你!——你还在哪里当校长?”

“我还没来得及升上校长就五十六岁退休了。我已下冈五六年了。”

这时,曾校长趋前来,手轻轻拍我肩膀,邀我到咖啡店去。我俩倒有点“相逢恨晚之感”,虽然同在教育界,毕竟个人的境遇不同,可是彼此离职后,日子还是一样要过的,至于过得开心不开心就要依靠个人的品味去营造了!今朝一岁大家添,人间不是偏我老;夕阳虽然无限好,接近黄昏有何妨?

2009年8月7日星期五

春风桃李满门墙

六十年代,我在凿石城高级中学英校毕业后,考取了剑桥九号文凭。父亲要我到米铺当伙计,月薪五十元,包吃两餐。我晚间踩脚车上门替小学生补习。

在偶然的机遇下,母校李汉槎校长找我当代课老师。当时产假四十二天。他告诉我,代完中江学校的课,就可继续到爱群学校代另一位女老师的产假。在李校长的一番劝说下,又在父亲的怂恿之下,我也只好答应当任代课老师了。

就这样,我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竟然当起作育英才,栽培国家未来主人翁的重担。虽然误人子弟的评语还是时有所闻,可是在米铺当小伙计也并非个人心甘情愿的差事。当家的伯父自然鼓励我向上发展。于是,我也乐得成全大家,了却一桩心愿。

我这傻楞楞的小伙子竟然扛起了建国兴邦的大任,临时粉抹登场,担任起道貌岸然的教师。在心理上,自认是备受压力的,因为回母校执教,面对的是阔别六年的师长,还有一大群家庭背景似乎相同的学弟学妹。他们几乎把我当偶像,谁叫我是母校第一届的全校模范生。当时的上课时间是下午十二时,傍晚六时三十分放学。校内校外,凡是我走到那里,总是一大群学生跟随,前呼后应,嘻嘻哈哈,好不热闹,日子也过得挺快乐。四十多天的代课眨眼间就过去了。我又到爱群女校代马来女教师的功课。

爱群女校时任校长理拱秀女士见到我来报到,好不开心,在教师办公室,当众调侃我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因为当时全校上下,除了我,其他全体师生全是异性。最教人感到尴尬的是在环境所逼,堂堂一个高挑的大男子汉,急时竟然要与众女生同进那狭窄的女厕解手。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每次进入女厕,心情总是紧张兮今的,可想而知,精神与心理的压力是多么大,再加上它是市区的著名女校,教职员多是商贾名媛夫人、金融界的大家闺秀。不过,理校长办学严谨,对人随和,对我这初出茅芦的,犹如慈母对孩儿般的体贴。空节时在办公室埋头批改学生作业时,她总是亲切的与我搭讪,询问有什么难题。我并没有照实告诉她,六年级某优班生捉弄老师的糗事,第一天上国语班,女生纷纷向我提询某些单字的意思:

“Cikgu ,syaitan什么意思?”思诗嘟嘴用马来语搀华语发问。

“Cikgu 常常用syaitan骂我们!”

由于字眼有点敏感,我只好劝她们回家查字典。可见她们上课时,一定调皮,激怒了异族老师。

又有一回,马来文考试,学生们异口同声投诉国语难得要死。后来,我发现有女生背地里暗笑,原来她们是说:

“男的要死!”暗中捉弄我这全校唯一的男老师。想起这一群情窦初开的黄毛丫头,当时少不更事,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她们天真澜漫的言行举止又好气又好笑!

就这样中江与爱群两校来回不下两三次。后来中江学校的史地导师熊锷麟老师鼻癌病逝,我就接任他的职务,从1968年三月至年终正式担任临时教师。

当时是风云激荡的七十年代,晚间我也受大姐们的影响,到劳工党所去参加文娱康乐活动,参加歌咏组,跳竹杠舞、家访,探丧等等。后来他们要我当导师,义务教导失学的女生。所提供的油印课本都是反映工农阶级的生活面貌,如鲁迅的《祥林嫂》的节录悲惨故事,还有胡万春的奋斗经历,列宁的生平事迹等等,课余的生活可说多姿多彩。由于在胶林环抱的新村内活动频仍,竟惹来非议。父亲与伯父都为我担心受怕。他们异口同声要我收敛行为举止,因为暗牌已在注意我的行踪了。可是人生经历肤浅的我竟然不为所动,还是保持一贯初生之犊不畏虎的态度。

后来,在命运的安排下,我接受李汉槎校长的规劝,在他的引荐之下,向刚升级作校长的张高景推荐。我终于接受了他们的一番好意远走他乡当“红毛先生”。隔天,我收拾细软,单枪匹马,离乡背井,从凿石城搭的士到新山,然后转搭170号星柔快车直透新加坡梧槽路,再转搭巴士直奔樟宜尾的渡轮码头。在渡轮上颠簸整个小时才能在丹绒边姬烈的码头上岸。经过移民局与关税局的检查,然后乘的士。沿途两边是海岸,热带的蕉风椰林随处映入眼帘,几经波折,终于到达了离乡三百多哩之外的边佳兰副县四湾岛去当临时英语教师。

现在遥想当年的我真有点像自我放逐之感,而我父亲却乐见其成,我则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那种落寞孤独的感觉。我的前任英语教师上任不到三个月就卷席而逃,我自己也有点犹豫不决,自忖是否能在异乡安居落户?

一九六九年正月十九日,我就住在四湾岛新村育本学校教师宿舍,有几位男生已帮我打扫房间,搬桌椅,抹弹簧床。张校长再三吩咐有什么起居问题可找他协助,加上同道中全部都是外地人,走在同一阵线,很快就熟络了。午餐和晚餐,同事们都在一起吃,傍晚饭后一同散步,或到校园后面看海、观日落晚霞绚丽的景色,凉风习习,海涛声起伏不绝于耳。身在渔乡,眼前多么诗情画意,我又怎能舍弃呢?刚开始时,晚上在房间里看书、批改作业、写日记时,想起家中的老父,伯父伯母时,不禁眼泪涔涔而下……

后来,我有机会接触文学大师鲁迅的著作,“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成了我的座右铭,书桌上多了一个白色鲁迅的人头瓷塑。它时刻注视我,鞭策我,教我莫忘了:“你吃的是草,挤的是奶”。就这样,我秉承母校校训“敬业乐业”的精神,竞竞业业,全力以赴,热心在华校服务,竭尽所能,教导华裔子女成材。

四湾岛民风淳朴,人情味浓,在教学上,一切都很顺利。每天一大早就起身到学校前面的大草场跑几圈锻炼体魄,增强体质。有时周末,适逢潮水高涨,我们这群年青的老师们总爱在校园后面的海滩游泳。附近的学生们闻风而涌来,一大群的争先恐后跳下海水去泡泳,大家都很兴奋,每每这难得的师生共游,总是乘兴而来,兴尽而归,留下些许美好的回忆,人生真难得有如此机缘巧合。

当时每周上课六天,星期日休息。平时每天下午四、五、六年级的学生四点必须回校课外活动,如参加田径竞技、阅读图书、各种类球的竞技运动。晚间还要上补习课。有时教史地与科学就自己找资料、绘制图表,写毛笔字。那段教学日子过得充实、有活力、更有创意。

渔村的孩子性个憨厚,只是好玩而常旷课或逃学,每当渔船靠岸时,渔民与家眷就忙得不可开交,往往忽略了督促孩子学习。渔村毗邻的菜芭就有孩子逃学,去海边游泳,或躲在木薯园里,也会当地赌博风影响,在恶劣环境呆久了,就有孩子在目濡耳染之下,也学成人一样沉迷赌博。

为了孩子的学业前程,也为了亲自了解逃学或旷课,我在周末与学生一齐踩脚车作家访。第一次家庭访问对象是海边的渔民。他见老师上门访问有点错锷,当我以闽南语问他的孩子的排行时,他傻笑着抓腮撩发,跑进房门问他老婆,然后才腼腆的告诉我。当时,我一脸惊讶的表情,强自压抑自已免笑出声来……。

一般上,每个家长对我们的家访,都给予热烈的款待。虽然他们的方式有点粗犷,但是在他们脸上流露出感激与无限的喜悦,我们都很欣慰。每逢佳节,有些家长还叫孩子送粽子、月饼到宿舍去请老师品尝。平时海产丰收,也有学生家长送来蒸熟的花蟹,西瓜等等,如此隆情厚谊,温馨常贴心头。校方与家长的沟通顺畅,当时校长授权全体老师体罚学生,有学生受不了屁股被抽打了一鞭,跳窗逃跑了。不久,该冥顽不灵,屡次逃学、赌博、偷窃的学生竞在父亲的押送下,回到学校来接受处罚。可见家长对老师们的信任与爱戴。身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美誉得来可真不容易啊!

一九七二年,我有机会参加假期师训班。隔年在“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的情况下,校方委任我当副校长,当时我还是临时教师的身份,没有官方的一切津贴,除了要负责教务与训育之外,还担任刚刚成立的家长教师协会秘书。也难怪当时有合格又资深的老师拒绝代理校长的委任,而我竟然把职责全扛下了。

后来华裔书记梁雅九调回家乡,董事部与新校长张烈文耍我这个半个四湾人暂代书记一部份庶务,例如负责贩卖部兼作账开支票,连络董事长与董事会财政。当时我的月薪三百多块,董事会津贴六十。为了维持家庭生活,一整天都有事忙得团团转,日子飞逝而过,我仿佛落地开花了。

三年后,我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为了增加收入养家活口,我只好自修,最后考取了高级剑桥文凭,为的只是HSC 的薪水加津贴比较九号教育文凭多四十块钱。当时张烈文校长告诉我,十一号文凭不能在华小担任行政人员,我不在乎职衔,只在乎薪水。而我当时担任了八年校内委任的副校长,也没有给我带来附加利益,只给我带来额外工作;精通华、巫、英三语也只没有为我带来红利;人际关系佳奖,也只被别人好好利用。个个校长总以“能者多劳”安慰你,私底下排挤你,尤其在1987年两薪制开始实施时,华小原任校长人人自危,职位不保。后来新薪金制执行了,我们的福利更进一步被居心叵测的上司边缘化了。他们莫不外表清高,利用手上的行政利刃,假借常年评估干掉对他前途有潜在威胁的下属。

1982年我申请回乡服务,因为父亲年老体弱又行动不便,一方面孩子也一个一个要上学了。同时为自己换一新的环境,何尝不是一个好主意。我太太深明大义,也有同意离开她的家乡,“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家五口跟着我名正言顺回乡执教。

回首来时路,当初在爱群女校当代课老师,后来阔别十五年后,阴差阳错,又回到爱群一校,就有“似曾相识燕归来” 的感触。换了新环境,“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的感觉油然而生。就这样,我居然又回到我的寻梦园了。

由于教学方面驾轻就熟,在这里前后服务二十个年,直到2002年光荣退休。当年我将个人的习作结集出版《看海的岁月》,推介礼过后由罗秀珍校长送行。年年送走一届一届的小六生,如今也被送出校门口,百感交集,尽管明知往事只能回味,正是“春风桃李满门墙,桃花依旧笑春风”……

后来当合约老师四年。目前又打回原形,断断续续,担任招之则来的代课老师,正是从一而终,不始乱终弃,也算我的福份。所谓“吾生有涯,而学无涯”,终生学习,教学相长,而如今我老有所用,该发挥老当益壮的精神,快快乐乐,积极参与社会活动,才不辜负美丽的人生。

巴力依曼的垃圾

最近我每天早晨,必须在七点之前经过巴力依曼到职场去上班。在驱车转入巴力依曼路段,眼前出现的是垃圾,大包小包,横七竖八,堆聚如山,把原本就两条车道的公路侵占过半。前面若有车辆奔来,司机必须小心礼让,否则闪避不及,随时都可能发生车祸,殃及两旁来往行人与电单车或脚车骑士,而这个时段的公路使用者大多数是对面两所大型国中的学生。

看样子,这种有碍观瞻的公路堆抛垃圾的问题已持续很久了,当地人可能习以为常,而我这偶尔的过路人,却有点忍耐不住。难道这是当地人给这些中学生的不良示范吗?真教人痛心疾首。

据当地某商人说,这些垃圾堆是乡村里一些没有公德心的村民在大清早五点多就载出来丢弃的。虽然该处已竖立了偌大的告示牌,提醒公众不可在此地乱抛垃圾,可是“有心人”还是视若无睹,邻近的住户更是无可奈,默默承受垃圾堆散发的恶臭。

另一可悲的现象是巴力依曼居民常爱在屋外露天焚烧垃圾,近来致命的A(H1N1)型流感肆虐期间,空中烟霾笼罩,居然还有人公开焚烧垃圾,污染空气,难闻的毒气散播到附近的学校、工厂。这种公然破坏环境卫生,损害人民健康的行为,直到如今,居然还没有获得地方当局的关注,这是多么可悲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