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3月30日星期一

老老的老师

今早我又当代课老师。第一节上三优班国语课。

我带着课本与活动作业走课室,正想跨步走进课室,就有一阵骚动。上课三步曲过后,果然就有人走出来报告了,接着又有人报告某某同学哭了。

最先自告奋勇出来报告的同学说:

“老师,锦轩说‘你是老老的老师’。”

“老师听到了。谢谢你。请回座位。”

接着,我用国语对全班同学来个开场白。我先声明今后上国语时,同学们一定要讲国语,有请求更非国语不可。顿时全班鸦雀无声。于是,我顺利上第一课有关方向词的听讲教学,把学生投诉的事押后处理。

我采用情景法示范教学后,为了当场评鉴学生的吸收能力,我就叫学生出来提问与回答。当然我不会忘记叫唤锦轩出来。

只见他诚惶诚恐的样子,早就成了惊弓之鸟。我发的问题,他都能对答如流。

“老师,他刚才骂你老老的老师!”

身为人师表的我,有自知之明,岂能倚老卖老。我心里有数,于是顺藤摸瓜,正经八百问他几句。开始时,被众人指正的锦轩总以为自己做了错事,他的眼神充满恐惧。我用温柔的语气问他。他承认他有说“老老的老师”。我拿定主意后,就当着同学面前称赞锦轩是个诚实的学生。开始时同学们满头雾水,我也不耐其烦进一步向全班的同学解释说明:

“老师我已经六十三岁了,灰白的头发占了一半,看起来怎么不老呢?锦轩眼睛雪亮,观察力强。他实话实说,并没有错。”我停顿了一下,看看学生们的反应。为了鼓励他们掌握机会学讲国语,于是我提高桑子:

“不过,下一次,上国语课,我要听你们运用国语来讲,不许用华语讲喔。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全班异口同声。

这个时候,我在看一下锦轩,只见他终于敢把头抬起来了。我喜欢天真活泼的孩子,总渴望从他们可爱无邪欢笑声中过日子。虽然是一句纯真的话,纵使在课堂里引起小纷纭,当事人心平气和,开诚布公,摆道理,说清楚,一切恢复风平浪静。可是回到现实,想起最近霹雳州政坛闹得沸沸扬扬,一些霸权政客们为了私利,居然可以把讲真话的律师告上法庭,也真是匪夷所思!

2009年3月12日星期四

大马教育文凭放榜后

2008年大马教育文凭终于放榜了,报章的新闻版照例又会热闹一阵子,让星爸星妈与新闻人物循例在报端齐齐亮相,好温馨、好感动、好热闹。

携带子女亲自领取漂亮成绩单的父母大有人在,身为华团领导的,孩子为自己脸上贴金的难免也会被记者盯上采访,拍照,隔天见报,好不光彩,这是媒体与社会各方交流的必然成果。

从报章上,读者只知道某某名人的公子获得几个A等;乙名流的千金又荣获几个A1。印象中,读者只知一,而不知其二。照理负责采访的记者应不怨其烦,将优异生的成绩单详细颅列,让读者评定谁才是真正成绩卓越的学生,谁该当之无愧成为同学学习的楷模。

这种有点应酬性质的新闻焦点往往就集焦在这些县级教育署所刻意安排的所谓名校,殊不知,有关当局利用行政权,采用“引君入瓮”的政策刻意制造名校,将所谓的小六菁英加于笼络,集中培训的必然成果,一点也不出奇。

笔者最关心的是这些菁英有多少报考母语,而且母语也列A等。哥打巴鲁渔夫与清洁女工的长女考或20个A等,包括母语;怡保三德中学也有非华裔学生华语考得A等。个人很想知道华团领导人是否以身作则,在家鼓励、引导自己的孩子讲方言,进而奖励孩子报考SPM华语?

笔者就是看不惯一些华团领袖在各自领导的团体大声呼吁会员讲方言,却把自己的儿女送往非华校受教育。这些口是心非的华团领导通常也有些不爱看华文报,却在讲台上鼓励别人的子女阅华文报,报考华文。这对华社是莫大的讽刺!而华文报章还把他当宝看待,实在贻笑大方!

英化数理的课题

英化数理的教学课题在拖延了六年之后,终于引起马来非政府团体的抗议。8大华团领导在这次的抗议示威行动中缺席,原因是发起提呈备录的马来团体在事先并没有照会董教总有关向最高元首提呈备忘录的细节。

这次的民间大规模的抗议行动引起首相的关注,下令指示教育部部长希山慕丁负责尽快定夺,因为问题的确拖得太久了。可是希山慕丁却把职责推给内阁,向外界宣称自己无权诀定英化教数理的废除。可见这项争论已久的课题还停留在教育部,或者是希山个人的竞选策略,不愿在这个时候触及敏感课题。

很明显的,在我国任何问题都与政治挂钩,希山慕丁身为巫统提名副主席侯选人之一,目前也只把这个课题当自己竞选中央党职位的票源,要不然迟迟不肯将这项教育政策早日了断。

身为国家教育政策决策人,希山应该面对现实,果敢废除舍本逐末的,违反教育原理英化数理教学政策,回归教育的基本面,采取有效措施提高各源流小学的英语教学,更重要的是培训合格的英语或双语教师。唯有这样才能达到政策即定的目标。

2009年3月11日星期三

削足适履

去年与之前,郭史光庆先生在本版位陆续发表有关华小华文教科书课文的见解,不料引发轩然大波。笔者认为是意料中的事,鱼骨鲠喉,不吐不快,如今献丑只将管见发表。希望高明的读者指教。

语文是民族的灵魂。我国中小学教育的极终目标是籍借语文来团结全体人民。

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责无旁贷,对上司所交代的课业按时完成,就算是尽忠职守。

在马来西亚,众所周知,身为公务员的教师是份铁饭碗,唯唯诺诺,成天在课室内,照本宣科也无不可,少有像郭史光庆与子燕两位有理想、有抱负,这样对生字表课题深感兴趣,肯花心思加于关注与探讨,这种对事认真,一丝不苟的态度,称属罕见。

马来西亚教育部所管辖的课程发展中心自有一套订制教科书的指南,获授权的课本撰写员必须遵照,不可越雷池半步。在这种僵硬的结构下,教育部批准的供应商,市场上所看到的华文课本,辅助作业,教学指南出自同一框架,多数是撰写人循规蹈距,为了迁就即定的生字表,只好采取削足适履,移花接木,东拼西凑,生搬硬套等方法完成的,目标只是为了淡化典故的来源,尽量避免与外国挂钩,更期待在意识形态与中国大陆脱根断奶。显然这是一种思想文化的洗脑,也是语言文化上蚕食。这是当前国家社会的期许,身为华文教育先锋的老师,劳苦功高,他所扮演启迪孩童心智的崇高形象,也唯有从他个人的资历学养民族良知来判定了。母语教师良莠不齐见怪不怪,更何况华校师资到如今还是年年闹师荒

2009年3月9日星期一

无巢孤老谁堪怜?

提起细姨,印象中就是我妈妈常常提起她的小妹。

孩提时,妈妈常说细姨她是外公家中最小的儿女,人又长得很标致,皮肤白皙,樱桃小嘴,加上左面颊那迷人的梨窝,简直迷死人了。外公外婆把她当掌上明珠,平时哥哥与姐姐都对她另眼相看。最令她人羡慕与津津乐道的是,她是唯一有机会受正规教育的新时代女性。可是就在我读一年级时,据妈妈说,她就因不满外公凭媒妁之言所定下的终生大事,最后与人私奔了。家人开始还有尽亲情,四处打探,最后音讯渺然,就索性说她死了!

六十年代,南洋一代华人受旧理教的影响,封建意识很强,重男轻女的观念也很盛。后来,外公外婆死了,都不见她奔丧守孝;我母亲难产死了,四姨病死了,也不见她出现。就这样,我那三个舅父几乎把她当作在人间蒸发了,完全忘掉她的存在。于是细姨给我最直接的印象就越来越模糊了。

1982年,我从渔乡调职回来凿石城,就居住在胶林环抱的乡镇的祖屋里。听弟弟们说,细姨回来
凿石城定居了。原来细姨当年与人私奔后,人地生疏,举目无亲,匿居在大都市,从事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涯,还领养了一对男女。养女十八岁就出家了; 养子大专毕业后,也不知去向了。

正所谓:“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吹”,当年貌美如花,就与情人离乡背井,折腾了几十年,细姨才惊觉遇人不淑,钱财被骗光,加上年老色衰,在几乎走投无路之下,只号嫁给一个孤单的老鳏夫。可是,不出几年,她又被人家赶出来了,东藏西躲,无处安身,唯一悻存的亲哥哥改信其他宗教后,举家搬迁外地,隔了一代的侄儿亲情更淡薄,更何况祖业那几十依格的胶园也卖完了。唯一的至亲天天喊穷,真是爱莫能助,向她下逐客令,最后流落到安老院。可是,她还是不安心养老,过不惯孤单寂寞的日子,逃了出来。偶尔看到她出没在三流的旅社,最近看到她还是流连在后巷,背后跟随着的是一群流浪狗。一次,在某校侧门口执勤时,冷不防,一阵曾是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是阿庆?--我二姐的儿子。”

一阵惊愕,转身一望,竞然就是面貌与我八十高龄的三姨相似的细姨!

一阵寒暄过后,对她的尴尬窘境,略有所闻,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为了摆脱纠缠不清,说好说歹,只能我这外甥也只能尽点棉力,硬着头皮,买些生活必需品接济她,她还不高兴呢!非要现款不可。我只能将米油等食品送到她寄居的神庙去,对久已离世的母亲,算是尽了一点亲人的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