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月8日星期四

似曾相识燕归来







六十年代,我在巴株吧辖河边海乾街米铺做工,河边有码头与一片葱绿的红树林。当时,巴都桥还未建设。行人搭船上了对岸的码头乘巴士可达麻坡,马六甲等地。这个时候,在这一带,从早到晚都可以看到燕子的踪影。在整排面对河畔的双层店屋外的街灯电线,五脚基天花板各角落,店屋檐椽都可看都燕巢,偶尔歇脚听鸟巢里传出阵阵啁啾声,间中可见燕子飞来飞去,忙着衔泥叼草筑窝,捉昆虫喂小燕。

燕子一身乌黑光滑的羽毛,翅膀长而尖,尾巴分叉像一把剪刀——辨认燕子的特征。在那段割胶的岁月里,各种鸟类都看过,就是很少遇到它。如今天天与它相处,偶尔还要忍受它的粪便干扰,即使你捣毁了它们的巢窝,不久它有重新筑建。

每到黄昏,店铺顾客渐渐少,我有闲情致时,在河畔仔细观察燕子,微风习习,燕子轻盈飞来,为平淡的街景增添了些许的生趣,燕子唧唧叫,已从我头上斜飞而过,带走了两把小剪刀,划天而去,顺着它们飞翔的方向看过去,悠远宁静,像一阵轻烟似的,瞬间消失了,正感沉醉时,又有几只可爱的小燕子在河面低掠而过,又像蜻蜓点水那样用尾巴点了水面一下,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去;又有两只燕子横飞而过,用翼尖沾了水面一下,水面圆晕一圈一圈扩散开来。它们累了,就在电线上栖息,顺序排列,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的黑点子点缀在细细的电线上,煞是好看的一幅天然水墨画!

后来为了生计,我远离故乡一段长时间,到靠海的地方落脚。外面的世界似乎广阔多了,几乎每个角落,我天天都可以看到燕子的踪影。每天晨早,我从宿舍色步行到对面学校上课,必须经过大草场。微风拂面,第一道彩霞在空中出现,成群的燕子就飞出了温暖的窝穴,飞向晴空万里的天际,它们仿佛迎接灿烂的朝霞,唧唧的叫声是礼赞第一道霞光吧!晴天,一片蔚蓝高挂,阳光晶莹剔透,燕子珍惜这美好的时光,自由自在的飞扬。

八十年代,我又申请回家乡,被当局调派到巴株吧辖某女校执教。两层楼的校舍距离海乾街不太远,燕子可说是我最亲切的异类朋友。在这里,尽管环境是陌生的,人情似近若远,有点落寞的感觉,只要看见曾经认识的燕子,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无形中,生活多了一份温馨,工作多了份鼓舞,正所谓:“ 无可耐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就这样,一呆就二十年。天真无邪的孩童一批又一批来了又走了,年复一年,就好像燕子一样。不同的是孩子一踏出校门,再见时已是亭亭玉立,再不然就是名花有主,初为人母了,再见面已是陌路人了。人情事故就是这样无奈,想起来不禁倍感惆怅。

可是燕子的遭遇却不见得就很好。 如今,燕子身价不菲,唯利是图的商人,争先恐后,特意筑巢养起燕子来了。养燕业投资少,回酬高,商人看重燕窝市场的高利润,不惜代价造燕屋,引燕上屋与人共住,导致闹市引发环境卫生问题。燕子是受法律保护的飞禽,可是人类为了一己之私,竟然企图改变燕子的自然习性。人类操纵生态平衡,已造的破坏比比皆是,今天,地球处处潜伏着危机重重,难道人类不觉得惭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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