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藤鞭

第一天上华文课，就发现这班学生有几位特别学生爱调皮捣蛋，非得搞到老师发脾气，怒吼一番不可。



第二天，我带一根藤鞭来上课。课室顿时鸦雀无声。这样，教学才能顺利进行。我自己也安慰自己，带着笑容上课可不容易啊，尤其面对着一大群的好动、任性的孩子。


手握藤鞭做什么？抽打学生。


为何要打学生？他们冥顽不灵、屡劝不听、挑战校规、漠视规则。还有一项，在课室内，不安大人的游戏规则，当考试机器。


手握藤鞭可以控制不听话、不按时交作业的孩子。老师的尊严、威信仿佛就系在那根三、四十公分的藤条上。而藤条也没有自由了，它身不由己成了帮凶；它与教育联系在一起了——教鞭。执教鞭，就是当教师教书育人的意思。


在个人印象中，藤鞭是介于理想与现实之间的一种载体，很多时候，它承载着孩子的血肉肌肤之痛楚，换来老师的满腹辛酸，也带来孩子的成长。


教师的主要功能就是知识、技能的传授，而孩子们自小就要面对沉重的课业压力，而品德的培养却被忽略了 。小学教育就是启蒙教育。学生是幼苗，老师是园丁；教育不是向娇嫩的幼苗灌满一桶桶的水。


“教育”两字，在我个人的想法就是 要教学生待人处世，然后才灌注知识；现在的孩子其实有些未出世已接受父母的胎教了。家庭背景，错误的教养也是因素之一。所以，身为教师的任务特别沉重、艰辛，尤其是热血教师，他所承受的压力来自四方八面。谁能体谅他们任重道远、无私奉献，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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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杯子

每一次，要到学校去代课时，我总是要带着我个人常用的杯子。由于在生活中我们不能不常喝水，它仿佛成了我不可欠缺的杯子。我与它已有着深厚的情感，放在我身边，有一份亲切感，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一个老人，每每初到生疏的学校，还没有归属感之前，有一个我认识了25年的杯子随伴，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而这个杯子常常被我内人恫言要丢弃，我再三告诉她千万不可把它丢弃，因为这个杯子是1985年，我在名校第二批六年级信斑毕业生赠送的纪念品。这个看起来虽然是一个普通的唐彩瓷杯，杯子是白瓷做的，杯内雪白，杯外是色彩艳丽的浮雕，画面是一个秃顶雪鬓的南极仙翁，他悠然自得地骑在一只壮硕的梅花鹿上，一手捧着一颗蟠桃，该是天上王母娘娘赏赐的吧，嘴微开，好像是呵呵笑个不停似的。

我还清楚记得，班长梁秀玲，外号猪八戒告诉我：“老师，这个杯子是我们六信斑的一个心意。”

杯子我家多的是，于是我问她为何送杯子，牙尖嘴利的她就回话：“你天天可以看到我们，也常常可以kiss我们，这样就不会忘记我们了！”一副调皮、逗趣的嘴脸已浮现在我面前了!

就这么一个杯子，可知它默默承载着我多年来师生情谊，当年的叙别会上，当骊歌高唱，《友谊万岁》响起，师生们在雨盖球场上手拉着手，心连着心，围成一个大圈圈；这是手握着手，心贴着心，情感双向交流，瞬息间，大家热泪盈眶，班上的刘丽清，绰号孙悟空已泣不成声了。

每每内人想起要丢掉我的瓷杯，我就不厌其烦，重提往事。虽然这个杯口有些许的损缺，手柄也有裂痕，可是杯盖与杯身的浮雕还是那么的艳丽，整个杯子加杯盖还是那么的结实，怀旧的情结，使我根本舍不得抛弃它。

从《背影》说起

中国现代散文家朱自清的《背影》曾经感动无数人，也曾被两岸三地，甚至新马的华文教科书列为必读的佳作。我也曾在国中母语斑教过这一篇。我也深深被他父爱感动良久。



据我所接触过的朱文还有《飞》、《匆匆》、《伦敦的动物园》、《莱因胜迹》、《 论说话》等都是在中一到中三的华文语文课本里可以找到的好文章。


背影的内容是写作者和父亲分别时所看到的背影。作者用轻淡的笔调，写出了父爱的表现是多么的深沉。文学评论家异口同声说它是一篇技巧很高的散文佳作。他的父爱写得自然有致，丝毫没有矜持的迹象。


可是近来这篇脍炙人口的散文竟然被中国的知名学者丁启阵指为无病呻吟，他认为应该把它从教科书中删除掉，他所给的理由是:朱自清的父亲形象不好，不够潇洒;为了买橘子违反交通规则;后来竟然无限上冈，批评起朱自清的人格与出身，甚至批评朱自清父亲不是合格的爸爸，因为他曾经纳妾的活题也抖出来了。这样的学者，他的作风与作学问的手段仿佛是当年红卫兵的批斗反动派的嘴脸，简直面目可憎，这难道就是他身为一名学者想提倡正确学习汉语的标准吗？

渔村一日游

我兄弟除了在清明节扫墓时后共餐叙旧，平时个人事忙，根本没有机会常在一起。趁劳动节的周末假期，彼此相约到龟咯海边渡假屋去过一夜，聚一聚，叙一叙。反正大家都年事颇高了，有机会同在一起，也是一种福分，谁又能意料将来的事？

龟咯是南马著名的旅游胜地之一，这里有我和她当初相识、相聚的海上高脚木板屋、海上木板桥，阔别了整四十年，倍感亲切，虽然当初与我海誓山盟的伊已不在了，可是如今陪在我身边的女儿们，不就是她留下爱的种子吗？

我兄弟和大姐相继在周末中午抵达，各自带着行李入住海上冷气渡假屋。屋里的设备相当现代化，应有尽有；对我来说，就有在家那种舒适感与安全感。

这时，海水已退潮，高脚屋下处处是烂泥，光秃秃的红树气根暴露无遗；还有一个个窟窿，小鱼、小蟹就在小小的空间自由自在地游弋。至于来不及游入大海的小鱼，就要等待另一个潮水来临。

吃饱了午餐，大伙儿就到处走走看看，有些小贩商趁机兜售当地的海产，例如咸鱼，嫩椰，江鱼仔等等，不一而足。近来政府大力发展旅游业，这个传统渔村也搭上旅游的列车，着重民宿旅游的方向走，原本的民宅也刻意自我美化，现代化以迎接游客的到访与住宿。边走边看，我倒发现，虽然还是渔民占多数，可是捕鱼、晒鱼、补网、织网的已不多见了。

晚餐是丰盛的一餐，餐桌上全都是用海产烹饪的食物，煎炸的、烧烤的都有。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难得有机会聚餐，大家也谈得很投机。餐后，大伙儿仿佛以年纪分组活动去了；年轻的看电视或高唱卡拉OK；年老的四人搓卫生麻将；有得趁潮水高涨钓鱼去了——大家兴致好高，彼此总希望能兴尽而归。就这样，热闹到深夜，大家实在精疲力尽了才肯上床睡觉。

隔天用了早点就乘船到附近的红树林走一趟，走在高架的木板走廊上，两边都是湿地的长气根的植物和一些两栖动物，弹涂鱼，蝾螈等。站在瞭望台上，远眺浩瀚的大海，丹戎比艾——亚洲大陆最南端的海角就在眼帘中。海风，带着浓郁的咸味，习习的吹送，使人心旷神怡。

渡假的心情总是轻松的，时间也过得特别快似的，转眼间就到了中午。在告别前，大伙儿就选定在渡假屋平地上拍照，留下美好的回忆。过后，就上渡船到鱼场区参观，由专人向我们详细讲解各类鱼虾的养殖法，当然，他们也乘机推销各种产品。最后，船夫就把我们安排到海鲜餐馆去大快朵颐，品尝当地出产的新鲜的鱼虾。

吃了午餐，我们就带着行李到马路两边的摊档去选购纪念品、手信，然后再专车载我们到停车场去取车，各自驾车回家。所谓手足情深，聚散两依依，寄望来年大家再联系，约定到别处去聚叙，希望那种血浓于水的情意，温馨的把我们彼此牵靠在一起。

看医生谈蚊色变

定居加拿大的好友返乡探亲，顺便来拜访，过后晚间在餐厅共餐叙旧。席间，朋友听两个儿子申诉昨天配眼镜时，被蚊子叮了，今天伤口开始发痒又肿。我建议饱餐后即刻带他们去看医生。


我就带他们到本市区某资深私人医生去问诊。医生仔细望切闻问一阵子，再用上听诊筒、体温计之后，就诊断两人都不是毒蚊子的叮咬造成的肿痛发痒。接着，医生将处方药物用处说明白，除了服食抗生素之外，在足踝的红肿伤口处敷层药膏，一两天伤口就会消肿。他劝我朋友夫妇俩别担心受怕。


这位当地名人医生是我中学时期同学，为人和蔼可亲，很健谈，丝毫没有一般医生的架子。朋友夫妻爱子心切，为了更了解孩子的病情，提了很多问题，而医生有问必答，待人亲切，态度诚恳、语气幽默，他说：“如果被黑斑蚊或基孔肯雅蚊子叮咬，患者就会发烧，不致于等到两天后才发作。”经过他一番详细解释，朋友才放心。


当被问及为何当地会有这种毒蚊时，医生带着微笑说：“蚊子飘洋过海，落地生根后就大量繁殖——这里热带气候与环境特别适合它们生长。它们喜欢欺负你们温带地方的人。”


医生又开玩笑说他童年在乡下也常常被蚊子叮，幸亏不是疟蚊，所以都没事。如今疟疾已有特效药治疗，只是医治骨痛热症等药物还在研发中。


朋友的孩子问医生，伤口很痒咋办，医生吩咐他们：“如果敷了药膏，伤口还会痒，不可用手指搔抓，会引起发炎，用玻璃瓶子盛烧水在伤口稍微烫一烫就可止痒了。


朋友付了三十令吉，领了两包药物就驾车亲友家了，在与我告别时 ，他不忘称赞我的朋友，也对我国在保持环境清洁与卫生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近来，到处都传来毒蚊肆虐的消息，甚至学校的学生也因怕被蚊子叮咬而有意缺课，卫生局与地方政府却没有一套有效的应对措施，或许我国的毒蚊就与贪腐一样，宣传五分钟热度，过后又是“斩草不出根，春风吹又生”。

返乡探亲

父母生下了我们这些儿女共八人，他两老也在多年前相继病故。我们兄弟姐妹最大的已六十多岁，最小的是我也年届知命。我们大家各已成家立业，除了我一人移民海外，其他的全都在马来西亚发展事业。


我留学海外多年了，目前也打算放弃这里的公民。我也有自己的事业要照顾。眼看我 的一对子女已长大成人，几乎就要忘掉他们海外华裔的身份，认同定居国土的传统文化、风俗习惯。


为了让他们多了解我做为父亲的出身地，同时让他们接触父亲仍旧依恋故乡的风土民情，还有血浓于水的长辈血缘关系和情谊。面对就要切断的亲情，我还是 想在有生之年，作我应该做的事——带着我妻子和一对儿女，专程飘扬过海到故乡走一趟，让我们兄弟、姐弟、兄妹等有机会叙叙旧，话家常；也让我这一对儿女，再一次认识认识他们与长辈的血缘关系，以了结自己的心愿。


常言道：生命无常，世事难料，更何况我已步入中年，孩子们也从少年期进入青年期。目前就读高中，将来要进入当地大学深造，千里迢迢，旅费高昂，乘搭飞机还要转机，耗时一两天的时间，还要考虑到在枫叶国出世的儿女因时差，适应热带气候环境的问题，再回乡探亲的希望，几乎十分渺茫。


这次回乡省亲，我选择在清明节之前抵达，然后新、马一带走透透，希望不遗漏任何一个同胞兄弟姐妹，可是总有一些缺憾，就是上两次没有相见的幼姐。只记得最后一次与她相处是十五年前母亲逝世，大家都在诚修堂办丧事。屈指一算如今已整十多年没见多她了一面了。


不知是什么缘故，我打心里就不很想见他一面，虽然她嫁给有钱的商人，常常通电话联络，她丈夫不友善的口气总是回答她不在。听其他姐姐们说，她的先生好像不太喜欢我姐与我们兄弟姐妹联络或聚叙，勉强见面有点尴尬的感觉，久了，彼此之间的心灵好像多了一层层隔阂。它的存在越来越久，越久越坚，即使再想见她，也对她感到陌生了。说真的，在我的脑海里，她的面庞与轮廓已愈来愈模糊了。


人家说：打虎不离亲兄弟，姐妹哪有隔夜仇？更何况手足情深，想到亲情的可贵，人伦岂可违，男子汉能屈能伸，更何况姐弟之间的恩恩怨怨，见面说清楚，讲明白就可以了，以德报怨，何必再钻牛角，让自己掉落意气用事的深渊里。


想着想着，突然电话响了，原来对方是幼姐。她竟然知道我在马来西亚，她很想见我一面。这不就是正中下怀吗？我岂能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即然她要见我，那我也可以即刻去拜访她，免得彼此之间的芥蒂根生蒂固。


于是在大姐的带路之下，与幼姐顺利在她精品店见了面，我把见面礼交给她，她也送我两件衬衫，寒暄一阵，我们兄妹就在这种和谐的气氛、进行温馨的情感交流。时间过得也太快了，于是她邀请我一家人晚间到高尔夫球场餐室共进晚餐。


就这样，兄妹俩的隔阂、猜疑，经过两次的会面，一顿丰盛的晚餐，温馨的场面、和睦的气氛、愉快的倾谈，换来了画面上一帧帧幸福又美好的回忆。这回举家返乡探亲最大的心愿与收获莫过于此！

遛狗走到想到

自从德国牧羊犬死了以后，家里又养了一只西施犬。夫妇俩就把他当狗儿子，每天定时带他出门遛一遛，顺便自己也可以步行运动，活络筋骨，何乐不为？要不然狗儿也会和我们人类一样，身材走样，久了心烦意躁，终日闷闷不乐，老爱懒洋洋的躺在地板上，眼神呆滞望着门外。



除了雨天，几乎每一天，我自己也出门溜达，顺便牵着狗儿子去散步。花园住区，到处都有我和儿子的踪影，一次在晨早，另一次就在傍晚。狗儿沿途嗅一嗅，提一提走脚，撒点尿后，又重复一样的嗅与撒的动作，再不然在他选定的地点，转圈圈屙一坨屎，然后就轻轻松松的往家里走，这时他也开始喘气了，喝了些水后，再喘一口大气，然后卧着休息了。


每次遛狗时，让我看到的不只是住区的四周环境的景物，而是人心事故的美丑。最起码我看到“个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一面，尤其是在华人阴历月底，后巷到处是焚化了的冥纸灰烬，随风飘扬；用宝丽龙盛的饭菜等祭品，任它腐烂生虫，让野狗野猫争吃；黄瓜上插蜡烛，瓶子罐子随处乱扔，可见如今虽然地球暖化，温室效应，垃圾分类等等的保护环境课题甚嚣尘上，可是对那些只想到自己方便，不管别人感受的人，他们光有环保知识，却缺乏社会道德意识。


通常，这些敬鬼神而远之的信众，大多数在自家前门或后门侵占公共空间，甚至擅自按置焚烧纸钱的金炉与银炉，还常背后指点狗主纵犬渎亵神明！可是对一个有责任感的狗主，狗屎的问题倒容易解决，随身带或随手捡来抛在地上的海报，把狗粪捡了回家让马桶冲刷走了；一阵雨来，野狗的屎尿还不是失了踪影，它已成了路边花草树木的肥料了。


我常常想：一个有规划、注重自然生态环的居所不容易找，尤其像大马这个多元种族、多元宗教信仰的社会。

一起车祸

这个故事发生在故乡，去年故乡人讲给我听。


故事竟然发生在我旧同事身上。虽然故事使我思绪波动久久不能平息，听了我有点半信半疑，可如今重提不幸事故的竟然是妈妈的亲妹，我的心情又受波及。

大约二十年前，妈妈跟着丈夫带着独生子阿聪从乡下搬迁到大城里来发展。他们变卖阿公的胶园筹措资金，两夫妻同心协力，刻苦耐劳，直到今天手机店才有蒸蒸日上的业绩。

事发当天，丈夫北上大都市去办货。晚上，妈妈在家督促幼女做功课，阿聪被朋友邀约到露天咖啡座，一面聊天，一面看大型银幕上的紧张又刺激的足球赛。这样时间打发的快，一下子就是深夜两点了。阿聪心想：爸爸不在，明天还要开店营业，于是兴尽而归。

在车里，阿聪一面听歌一面驾驶，打了几次的哈欠了，车子刚过了三叉路口的交通灯，拐了个弯正朝着家的方向行驶，冷不防车子后面被另一辆猛撞一下，碰！车子竟然死火了！气煞，赶快下车看个究竟，怎知撞人车后面的肇祸司机竟然猛踩油门，逃之夭夭了。车的引擎怎么都不能启动。于是，马上联系妈妈的手机，叫妈妈驾车来！

在睡梦中被吵醒的妈妈一听到儿子出事，爱子心切的妈妈，睡意即刻消失，手脚都松软了，心跳加快一半。于是就驾了车子按儿子的指示方向驾驶。

车子在繁忙的大城市转了又转，抬头眼睛看了又看，妈妈根本对这一带的周围环境不熟悉，很费劲的找，终于看到车子熟悉的车牌，她心疼的儿子就站在离车不远的街灯下。妈妈马上停了车，慌慌张张的就拔脚跑，想越过双行道马路去。

怎知说时迟，那时快，在拐弯的公路上，突然杀出一辆汽车，风驰电擎般撞向妈妈，一阵激烈冲击的巨响过后，车身撞毁了，妈妈就躺在马路上，整身血流如注。阿聪亲目睹这瞬息即变的时刻，整个人吓呆了，下意识拔脚跑前去看一眼，视线就落在一具尸体上。她就是天天向他唠叨个不停的妈妈。惊慌、自责与内疚使他没办法回到现实的境况中。“我该怎么办？”阿聪想逃避案发现场，在他的潜意识中，返魂乏术的妈妈已不认识他了，他也不敢认识躺在血泊中的中年妇女了。阿聪心乱如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哭也哭不出，喊也喊不出，折腾到凌晨两三点，他简直六神无主了，还是找到妈妈车的钥匙，开车走吧！就这样想着想着，他已驾车离开车祸现场了，回到家里，倒头睡大觉。

不久，警察凭妈妈身份找上门来了。阿聪被带到警察局录口供，警务人员问阿聪为何不即刻报警。阿聪开始默不作声，想了很久，说不出一个理由来，只说他很害怕。

警察有点生气的问他：“你知道被车撞死是谁吗？”阿聪情绪激动，答非所问：“妈妈，对不起，你不该生我！”年轻人对突变事件乱了方寸，语无伦次情有可原，可是竟然弃尸不顾就受人诟病，对往生者很不敬，更何况死者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朝夕相处的母亲，给他吃给他穿的母亲，盼他早日娶妻生子的母亲。

或许阿聪这次打击太大了，心灵受巨大的创伤，需要心理医生的咨询与辅导，打开他与母亲的心结。要不然，他恐怕一辈子要生活在恐惧、内疚、伤感的灰色日子里。而事后，所有的亲朋戚友莫不对阿聪指指点点，使他往后的日子更难过。

一起交通意外竟然让我们看清楚养儿育女的辛酸，亲情、恩情的可贵又从何说起？

阿嫲，请您多多保重！

上个月，趁着两三天的假期，邀了大姐一起到渔乡去一趟，探望我想念的阿嫲。可是事有巧合，阿嫲却不在四湾岛老家，虽然有点失望，可是还有阿姨们 在。回到童年的住所，还是回忆花朵片片串起来，还是有亲情浓郁的香味。


四湾岛是一个闻名的渔村，也是我的出生地，那里拥有的朴实的亲情，还有一大群被我锁定童真的阿姨、表哥、表姊妹；他们曾经陪伴我渡过美好、温馨的童年。尤其是我阿嫲，如今年近古稀了，虽然身躯仿佛缩小了，可是健康还好，神志清醒，思路清晰。想当年，她长年劳作，白天，天一亮就织网、补网、杀鱼、晒虾米、养猪、杀鸡祭祀；晚间又到戏院旁边的摊子摆卖香烟、饮料、水果、啦砂等等。

那时候，爸爸渔村教书，妈妈忙着家务，阿公出海捕鱼，阿嫲在家时总是有做不完的家务。这或许与她童养媳出身有关系。为了拥有自己的家，她更加忙碌，除了多赚取些钱，她甚至还家做乌达、包薄饼、炸鱼饼、裹粽子，然后叫大舅子和阿姨到处兜卖。

阿嫲虽然这么繁忙，可是她还是有办法抽空出门去透口气。阿嫲的所谓透口气就是串门帘，到邻居家坐坐，聊聊天，打打四色牌、搓搓麻将，而我常常被顺手带着出门去，然后在阿公渔船靠岸前回到家来。

阿公是非公民，他的生活圈子没有阿嫲大。在我心目中，阿嫲才是家里的大家长，里里外外，家里大大小小事全是阿嫲打点，所以当地人叫她通天晓的外交部长。

想起当年的糗事，就想到阿嫲给我取的花名“康丁”的来由。当时我三岁，刚刚学会走路时，淘气、为了吃玉环形番薯糕，哭哭啼啼，哭闹不停，过后经过众人又哄又劝，我终于停止了哭闹，妈妈赶快拉我去洗了澡，我一面抽泣一面抱怨，冒冒失失的拿了阿嫲的内裤自己穿，想起那被别人吃掉的玉环糕，她又坐在楼板上哭起来了，一面哭，一面念，其他人真拿我没办法，结果爸爸真生气了，抱了我就往房里里冲，锁上门后对我又骂又打屁股。阿嫲和母亲俩从来没看过父亲发这么大脾气，在门外干着急，咳咳咳地不停直敲板门喊叫: “开门开门！别打了！别打了！别吓着孩子！”

回想到这里，阿嫲如今来了，我又有事忙着，不便脱身，除了带她去餐馆吃一顿晚餐，陪她的机会有限，因为这次她要在大姐家睡一宿，明天就要回四湾岛。原来她不打算来我家住宿是有原因的。她说我和大姐趁假期去四湾岛探望她，而她有真好有事出门到新加坡去拜访亲朋戚友，顺便看看看远在哪儿的孙子。她对此事深感愧欠，所以找机会来看看我们，以了一桩心愿。

从阿嫲中年看到老年的变化，我身为医生，心里委实有说不完的话要说。人生无常，相聚少，离别多，聚散两依依，只求相聚的片刻能长久，让温馨的亲情，让美好的回忆，在我心深处扎根，蔓延，直到永远。

眼前我亲爱的阿嫲，已届古稀之年，满头银发，满脸风霜，精神状况还好。她的性格外向，非常好动，虽然儿女已全部成家立业了，事业有成，可是她依旧没办法在家闲坐，总找机会整天到处趴趴走，虽然还有一只眼睛的白内障还没动手术，右腿比较没力，单靠左腿的力，走起路来蛮吃力。我还是买了一支手杖和一些维生素D给她，“阿嫲，您要多多保重，这支手杖好像我，让您握着我走你的路吧！”

弱肉强食

今早，一只八哥从我家厨房墙壁外面衔了一只壁虎，迅速飞走了。


我赶紧开门锁，心想打救壁虎一命。门打开后，只见八哥不小心，喙中的猎物竟掉了下来。壁虎掉落在地面上，它拼命爬向墙壁，爬呀爬，这时，八哥转头又飞回来。这回它向还在地面挣扎爬动的壁虎用力一啄，又用力甩。可怜的壁虎显然已无力挣脱敌人。当我冲出后院，太慢了，只见八哥衔着猎物高飞走了。


弱肉强食这活生生的一幕，就在我面前上演了。真想不到鸟类也会禁不住饥饿而捞过界，向人类的住宅区觅食了！当真是“物兢天择，适者生存”啊！

我的妻子、房子和孩子

今天早上，心血来潮，着手整理一大堆的旧书信，其中有朋友、旧同事与女儿的家书，其中一封是我胞弟传给我的。这封用圆珠笔书写在20x20稿纸上的信，字体非常工整，见信如见人，故引起我格外的注意：


有成：


我感到非常遗憾，想不到令姊姊目前的态度会对我这样。每次一回到家，我总是会听一些不堪入耳的话，真是叫我心寒。


我和她在一起已有十多年了，在这些日子里，我都尽我的能力去做好每件事，并且我也相信她。她要买房子，要重建你们的家，要买地皮，我都由她去做，名也是她的，我一点也不去和她争，但担保人却要我来做，结果政府的所得税就加在我身上（因为我是担保人），而我每个月给她千五元，从两年前她都说太少，我只好默默地不说一句话。


好景不常在，自我脚伤之后，我就一直在担心以后的一切，……。我痛得不能走路，没有人知道，但是我还是每个月交钱给她，一直到去年尾，生意失败，工作无着落，经济就此完蛋，外面说我的是是非非，精神压力太大，真是 走投无路。就在这时，我脚伤发作，夜晚难眠，但我却不对任何人说，因为说了也没用。


我落难了！想不到你姊姊不谅解我，反而用这种态度来对付我，听取外人的是非，也不让我解释。每当我一开口她就以不睦的口腔来应我，并且一连串像机关枪的扫过来，如果换做是你，你的感觉又如何呢？


每次，她都口口声声的说，自从结婚到现在，我一点爱她都没有，同时也不关心她，你说这话是正确吗？是真正的答案吗？


到目前她还嘴硬，并且还说要跟我离婚，真是使我抬不起头。如果她要做女强人，那我也没办法。关于这一点，最好你叫她想清楚先。


“夫妻好比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到目前，我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不然她绝对不会说这些话。


现在，大家都互相不理睬，那就让它自然地发展下去…… ……。


这里，请你向她奉告一句话，信教信神的人，最好不要毒骂儿女，这是口不对心。


祝：


幸福、快乐！


（签署人）


19/10/1985夜


仔细读完后，脑海就出现这样的感叹，或许有人以为是“贫贱夫妻百日哀”的情事，可是着实不了解一对自由恋爱的终身伴侣，竟然落到这步田地，真是无语问苍天，情何以堪？这也真教收信人难堪，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调解从何下手？


运笔至此，写信人已病逝三年了。不过，想起他为了妻子，为了房子，也为了梯级的孩子，毅然离家出走打拼，最后，倦鸟归巢后，已有病在身，在家调理养病也是好难过日子。最后病故才是他真正的精神解脱。呜呼哀哉，问世间情为何物？而今不禁唏嘘！

渔村的红毛先生

1969年1月16日，我终于说服自己，愿意离乡背井，长途跋涉到四湾岛去当英文教师——当地人叫做红毛先生。

当年临上任前，育本学校校长已故张高景先生慎重告诉我，当临时教师月薪一百四十九块两毛半，任期不定，一年合约，没有获得续约就要立刻走人。初生之犊不畏虎，更何况是单身汉。

当时星马分家不久，四湾岛市场上通用新加坡钱交易。这里是出了名的渔乡，附近又有锡矿和铁矾土的开采活动。民风纯朴，人人安居乐业，几乎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在这人情味极浓的地方教书，我也像渔夫一样，过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虽然劳劳碌碌，作息有规律，又天天生活在一大群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孩子圈里，日子过得写意又充实。几乎也没有病痛告假的记录。

初到四湾岛，人地生疏，举目无亲，就住进校方备好的滨海宿舍，除了早餐自理，午晚两餐由校工黄春娥女士打点。黄女士的先生是渔夫，常常带些新鲜鱼虾或花蟹上菜，同事们餐餐都吃得津津有味。

七十年代，华校实行六天制，星期六提早放学。每天一大早，我和同事起身后就到草场晨跑五六圈，锻炼锻炼体魄。下午放学通常在学校批改作业，或辅导一些慢进生，强逼他们拼写英文单词或惩罚那些没交作业的学生。有时候，也得动手绘制教具，编写隔天的教案。总之留在学校，一定有事情可做。

到了黄昏，太阳偏西，大草场四周的椰子树影子越来越长，这时，高年级的学生又涌到学校礼堂打乒乓，篮球场上有老师训练学生打球；另一边打草场上，又有老师训练田径选手，跑跳等。我较喜欢踢足球，也和一些男生们在足球场上来场师生赛，追赶跑冲顶，看着小学生生龙活虎般，即使气喘兮兮，上气不接下气，蓆地而坐，卧地而躺，可是心情却是不比的畅快！

每逢阴历初三和十八，临近的海滩潮水高涨了，总会有一些老师和学生一起下水游泳，胆子小的就在海滩上玩沙、追浪，戏水。向着大海欢呼高喊，看着孩子们的种种笑容可掬的样子，年青的我怎不受感染呢？

晚饭过后，我们一班同道喜欢到散步到四湾岛街上溜跶，三五成群，穿着木屐，咳咳咳地满街走。街道两边的幼小孩童就“红毛先生，红毛先生”喊个不停，叫得我有点尴尬。每回我们照例到喜成戏院的水果摊吃水果，然后就回学校去。

这时夜幕地垂，华灯初上，四到六年级的学生又回校补习华、巫、英三科语文加数学。董事部补贴茶水费，以节数计酬，每个月也有六七十块，扣除共同负担的伙食，尚有结余就汇款五十块回家孝敬父亲。

在四湾岛当英文老师期间，我曾经被请到附近的矿场当现场通译员，尤其是当矿场接洽总部高层人员就在别墅接待宾客，双方言语不通，鸡同鸭讲时，就要求我在场协助，因此让我有机会品尝一顿美味佳肴，也是人生另类的体验。至于后来竟然演变到我落户生根，一呆十多个年头更是我始料不及的。

“爸爸，难道您不要我继承香火吗？”

阿叻是我的亲戚，为人戆直，在文达烟菜市场人缘很好。在一起工作久了的同业都喜欢和他打交道。即使是他的邻居个个都称赞他平易近人，常常带些蔬菜给邻居。由于他给人家的印象有求必应，常常有邻居要求他帮忙，替他们顺便买鱼买肉，他都很豪爽答应了。


或许就是这个缘故吧，他太太原本就是个醋坛子，如今常常借故向他发飚，又咒又骂，一天在家，没完没了，机关枪一般向他 发射。幸亏，他在菜市场买卖至少要整半天，在家的时间相对少了。老婆的唠唠叨叨他也不在乎了。

到了晚上，他又有应酬，到咖啡店喝喝咖啡，偶尔也喝点黑狗啤酒。老婆常常埋怨他的大肚腩是喝太多啤酒造成的。只见他索性掀起汗衫，露出赤裸的腹部，两手十指抚摸、轻轻拍打得“啪啪”响，一面就笑嘻嘻说：“像弥勒佛有什么不好？——别人要未必有哦！”

有时候，太太对他不满就回娘家告状，可是他收档后到娘家去接她。在父母的美言劝说，再加上阿叻连哄带骗，她最后还是乖乖的跟老公回家去 团聚。叻妻虽然在气头上不愿意，可是还是回到家去，而家里的三个儿女也太了解他们夫妻俩的相处与脾气，司空见惯，久了就习以为常。

最令人感到沮丧的最近妻子一直嚷嚷阿叻常回妈家探望。虽然阿叻不是他妈唯一的儿子，可是他是唯一的孝子。自从爸在养老院过身后，八十五高龄的妇女，行动不便，她坚持不去养老院，虽说费用由孩子们分担，后来兄弟意见分歧，发生龃龉，就不了了之。阿叻可是个出了名的二十四孝子。叻妻就为了这事常常跟他摸嘴皮，闹口角。阿叻最后放弃说服妻子协助照顾他老妈，她的理由是家婆媳妇那么多个，大媳妇可以推卸责任，为何独要她二媳妇来照顾？

就这样，连续两三年，两个大专毕业的女儿先后出嫁了，在外孙子的出世后，叻妻就有借口搬到大女儿家去长住了，照顾金孙，好让女婿与女儿远在新加坡打拼事业，赚取新加坡钱，供车期、供屋期、卖产业。买了几十年蔬菜的阿叻开始后悔自己拼搏了几十年，孩子也大学毕业嫁人了，屋子也没买一间来养老，如今也不好意思开口到女婿家寄住了。嗨！眼下还是租屋安顿老妈子，每每想到这里，他真后悔当初错误的决定，左手进右手出，虽然不必缴交所得税，也没有按月缴交公积金，保险的投保更不必说，而如今六十多岁了，今生买屋子的希望已落空了。夫妻俩苟且各据一方，起居饮食自己打理，互不干涉。外人总以为他们俩分居离婚了。若被人家问起夫妻关系时，他支吾以对，使尴尬场面气氛降低了。

最令阿叻伤透脑筋的是，近来他的小儿子小黑又从感化院回来了。他小六毕业升上国中，没几年就辍学，前后在菜市场帮忙了，后来交上损友，打架闹事，劝也劝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就是少年叛逆性格，冥顽不灵，结果到感化院受教。出来后在超市工作一段时间，然后又不停转行，最近竟然回家说在歌台唱歌，还说会录制唱碟。

看着他回家来，阿叻知道，他仿佛多了一个计时炸弹了，虽然这个儿子不是亲生的，可是二十年前，妻子不能一索得男，相反连续生下两胎女儿后，太太灰心了，没勇气再生下去。

一天，一个在菜市场当清洁工人的印度妇女有意把他的男婴转让。夫妻俩也同情那印度妇女的遭遇，丈夫酗酒不顾家，害得她常遭暴力对付，在她三番四次哭诉哀求之下，心肠软的阿叻也被说服了，最后他太太也同意，于是夫妻俩还了钱，就高高兴兴把可爱的男婴抱回家养。两个小姐姐冲破种族肤色的藩篱对这个小兄弟疼惜有加，在学校内小黑被欺负，当姐的也追究到底。

“阿叻有后了，起码有孩子送终！”菜市场人多口杂。他常常听见同行这么说，好像瞎子吃云吞——心里有数，脸上还是堆着笑容。华人常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我有了一个；我要好好栽培他，希望将来继承香火，也算对得起祖宗了。

可是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现在小黑高不成，不步就，认真做事、打拼，养家糊口没问题，可是他好高鹜远，眼高手低，今天又说要和女友冯子成婚，要父亲替他筹办婚礼，当父亲的在左右为难之际，他一副大剌剌的态度，脱口说了一句，“爸，难道你不要我继承你的香火吗？”这句话像简直是银针，一支支向着他的心窝猛扎，痛彻心脾，持久不散，泪盈满眶。

梦幻泡影说日记

近来，我时常想起我那些日记簿，甚至午夜梦回，欣喜万分，以为它们又重回我的怀抱。怎知美梦易醒，猛然惊觉那整十本日记簿不知去向，不禁惆怅万分。


回想当年，从中学踏出校门就尝到失业的滋味。家境不好，爸爸总希望我快点到社会去谋事做，可是事与愿违。常常出门充满希望，回家垂头丧气。当时是七十年代初，没听人家说过什么外资工厂，只知道养活自己也不容易。

后来与一些同学到新加坡去找工作，在亲戚家寄宿，有机会就溜到新加坡世界书局、商务书局去，也到东方百货公司去逛逛。我的印刷精美的日记簿就在此选购。后来在与新加坡一衣带水的渔乡教书，就习惯趁年假过海去选购图书。

也就在我刚刚开始工作、教书这时段，住宿舍，白天教学，我就养成每天晚上睡前写日记。偶尔，工作繁忙，太劳累了，每来得及写就睡着了，隔天就补写。总之，吾日三省吾身，然后涂涂写写，把自己切身经历，钜细靡遗，照写不漏。

就这样，随着岁月的挪移，人事的不断更替，日记簿一本本都充满当时的辛酸血泪，当然也有欢笑喜悦。当时风云激荡 的年代，一 个乡下穷小伙子，不知天高地厚，受残酷现实的冲击，对现实充满幢憬却破灭了，不满现实的情绪即可爆发。失业又待业、工作待遇又差强人意；教学、社交活动到恋爱，总之从刚踏出社会到结婚，甚至孩子出世后，这个人生历程，一步一脚印，是非曲直，时无巨细都蕴藏在我的日记簿里。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环境突变，在形势所逼之下，不得不离家。直到我离家两个月回来，妻却告诉我，那些视为心肝宝贝的日记簿全被烧毁了，顿时我感到撕心裂肺。到现在，每当夜阑人静时，回想起那一本本含有我血汗泪水的日记也只在梦里再见了。

日记记叙了我的人生经历，当中掺杂着周边人物的喜怒哀乐、甜酸苦辣、生离死别等等，而这些人生事故更教人荡气回肠，不胜嘘唏。

拖延是时间的盗贼

我有一个坏透了的习惯，就是该即可完成的事，往往被我搁置不做，常常心想要立刻做，可是一想到还有明天，于是就为自己找来借口拖到明天。如此这般，周而复始，明天又拖到下一天。这个恶习时常耽误了我的大事，这这样，得过且过，苟且偷安，就这样，难怪我活到了耳顺之年，如今还是一事无成，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就好比说去年，看到报章上刊登征文比赛的新闻，顿时见猎心喜，不免有跃跃欲试的念头，腹稿也有了，甚至有成竹在胸的冲动，可是随着我老爱拖延这老毛病的发作，这样一天又一天的拖下去，结果什么理想也还是理想，什么人生的抱负也随着光阴的流逝而蹉跎了。

现代管理学有一句激励人心的话，“一万个心动，不如一个积极的行动”。对我这已虚度人生大半辈子的人，对年轻人可是个反面教材呀。这一生更美好的、更幸福的时光就这样被拖延这无形的盗贼暗地里偷了。宝贵的光阴就像我们一生中只有一次的青春小鸟一样永远飞走了，留下自艾自怨的老头儿了！

年轻人，提醒你：拖延是时间的盗贼。你要当心喔，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